武侠AU
今天看视频看到琅琊榜2结局,长林王府就是原来的靖王府,当初祈王给景琰选了靖王府,景琰又赐给了庭生,蒙大统领给小苏选了宅子,宅子一直在那没有新的主人,虽然苏宅荒废,布局却没被破坏,所以平旌带小梁帝还能从当年的密道逃生,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于是决定来更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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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明珠暗投
“这么说来,沈天素或许真不在萧王府里。”蔺晨手中纸扇抵着唇,对着一盘残棋皱眉,“先前倒是把孤山赌坊给忘了。”
梅长苏站在书柜前,抬着头找书:“孤山赌坊一向游离江湖边缘,他不是江湖势力,也不是朝廷势力,看着与世无争,且又避世已久,不怪你我都漏算了它,这次若不是萧王爷带路,我怕也找不到孤山赌坊。”
蔺晨眼睛一亮,弃了棋局转过身来:“我是很想知道,你和那个萧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梅长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蔺晨盘腿坐得很不雅,再给他一把瓜子,和缩墙根唠嗑的长舌妇没什么区别:“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开口问问,我看那萧王爷那般紧张你,定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长苏这次没理他,目光在书架上继续游走,最后在最上面一排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要的,忙取下来翻看:“先前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蔺晨一听,就觉无趣,转过身继续对着棋盘,他这局棋下得颇为得意,却被飞流毁了个干净,现在正在复盘:“你说得的确有些蹊跷,可那毕竟是天泉山庄的事。”
“这江湖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怎知这事以后会不会与我们有关?”梅长苏皱着眉查阅书籍,“我不喜欢被动。”
这个时候,就见门外有一打短褐衫的下人手捧一黑色木盒小跑了进来:“回少阁主,老阁主的东西送过来了。”
蔺晨把棋子扔一旁,站起身朝梅长苏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梅长苏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就见一颗夜明珠放在黑色的绒垫上,什么纸条也没有,便皱起了眉,把盒子递给蔺晨。
看到这夜明珠,蔺晨也愣住了:“什么意思?”
梅长苏执书的手负于背后,站在廊下,对着满目青竹道:“明珠暗投,徒兴邹阳之叹;广陵散尽,益增嵇康至悲。”
蔺晨拍了拍衣衫,纸扇大开:“你们这些迂腐书生,说句话都是山路十八弯,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非要卖个关子。”
“宗主,库房的药材都查过了,多的几样都是好东西,被晏大夫讨了去,说是要配新药。”甄平看了蔺晨一眼,摸了摸鼻子。
梅长苏回身,闻言一时愣住。
蔺晨不知前因后果,见梅长苏出神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正要开口问甄平,却被梅长苏抢先了一步。
“这次得的消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梅长苏走回屋内,在棋盘对面坐下,“卓鼎风已经是天泉山庄的庄主了,以天泉山庄在江湖上的声势,又有谁能让他明珠暗投?”
蔺晨顿时忘了自个儿要问什么,接了话道:“或者这个明珠并非指的卓鼎风?”
梅长苏挑眉道:“你是指……”
他抬手在桌边划了几笔,写的是个“玉”字,蔺晨挑眉,然后合起纸扇敲了敲桌子。
献王萧景宣自夺位失败后,被贬献州,新帝登基,先前一直支持献王的军部谢玉谢侯爷就此一蹶不振,侯府声势每况愈下,年前已传出兵权被夺的消息。
“谢玉这人确有几分本事,当年北境逐鹿之战,一人一骑,绝杀千里,让北境蛮夷闻之色变,何等威风,可惜眼神不好,看上了个扶不起的阿斗。”蔺晨手中扇敲着桌言,微微眯起了眼,“自古成王败寇,他赌输了,早该料到如今局面。”
“天泉山庄是谢玉在江湖上的一把刀,天泉山庄没落之时,若不是侯府暗中接济,怕是早被挤出十大世家之列了。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所以侯府受到献王牵连,天泉山庄仍能独善其身。”
说起谢玉和卓鼎风之间的渊源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谢玉虽大权旁落,但心中尚有几分热气,妄想新帝地位不稳之时,暗中运筹,东山再起。而此时卓鼎风已跻身高手榜,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一个急需握住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刃,一个想摆脱过去光耀门楣,看似密切的关系日渐出现裂痕,直到谢玉发现卓鼎风开始有意无意留下为他杀人的证据。
任何一个混江湖的人,都摆脱不了被权被利所左右的结局。
卓鼎风为人正直,心中自有乾坤,却被天泉山庄名望所累,一而再再而三助纣为虐。他从始至终不是一个聪明人,留下证据以此作为交换自由的筹码算是他做过最聪明也是最愚蠢的事情。
谢玉果然大怒,自古多闻落井下石,少见雪中送炭,当初天泉山庄没落,谢玉虽怀鬼胎,却也的的确确帮了一把。后两人达成协议,卓鼎风再为他杀一人,就算还尽恩情。
两年后,卓鼎风收到飞鸽传信,刺杀的最后一人,乃是当今天子。
“谢侯爷的恩情哪是那么好还的。”梅长苏摇了摇头,“一个精于算计的侯爷,足以把天泉山庄的精血吸干。”
卓鼎风刺杀当今天子失手,被禁军铁骑追杀了三天三夜,最后为保天泉山庄,不得不自断手筋以证清白。
而卓鼎风比谁都清楚,他原本是可以得手的,只是有人出卖了他。
蔺晨道:“可惜了。”
“不能使剑的卓鼎风对于天泉山庄实在是个烫手山芋,何况他身上还背负着弑君未遂的嫌疑,我听说卓鼎风的庄主之位也有让贤之意。”梅长苏慢慢饮下一口温茶,才温和下来的神色又提了起来。
蔺晨叹道:“卓鼎风之子卓青遥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又怎会舍得他爹沦落孤山赌坊?何况那判官所言‘真正的卓庄主此时正在灵秀山内准备祭祖事宜’。我派人去查过,卓庄主的的确确还在天泉山庄内,过几日是卓老庄主的百岁冥寿,天泉山庄准备大办,这个时候的确是在准备祭祖。如果不是你眼花,那么就是有一个是假的。”
他说道这里,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梅长苏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蔺晨站起身,显得很兴奋:“我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肯定知道你失踪那年的线索。”
梅长苏一愣,放下茶杯:“谁?”
蔺晨扇子一指窗外,笑得有些得意:“鬼医卓阿丑。”
卓阿丑出自卓家旁系一支,此人离经叛道,曾以扶正为名,单枪匹马浇灭涂龙斋,俘获水匪百余人,自此名声大噪,不下当今卓鼎风。月余后有柴夫失足落下灵秀山望川崖,发现山谷下尸骨累累,后查出卓阿丑以活人试药炼毒,百余水匪只存二三人,一时哗然,卓阿丑自此被逐出天泉山庄。
被逐之后的卓阿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入了羊圈的狼,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的医术出神入化,而比医术更出色的是他的毒术,他自称高处寂寞无敌手,于是自个儿与自个儿较劲,先下毒后解毒,下的毒千奇百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再根据毒性研制出另一种毒,以毒攻毒,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可惜被治好的人,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鬼医之名由此而来。
只不过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卓阿丑惹到了不能惹的人,被七帮八会联手追杀,更有人去请了江湖绝杀令,一时成了众矢之的,卓阿丑逃入东海地界,不知以什么作为交换,得到了萧王爷的庇护,自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萧王爷麾下还真是卧虎藏龙。”马车上,蔺晨有感而发,“我思来想去,以你当初的伤势,基本上算是九死一生,能治好你的伤,并能以绮花白露之毒与火寒毒对抗的,放眼江湖,也只有鬼医一人了。只不过当初未料到你会在东海,加之鬼医失踪已久,才漏了这个可能。”
梅长苏有些心不在焉,他一手撩开车帘看向窗外,大街上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脸,看得出萧景琰把这里治理得很好:“你知道鬼医在哪?”
蔺晨笑了笑:“琅琊阁既然已经把手伸进来了,自然就能知道他在哪,不过……”
梅长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蔺晨皱着眉,难得有几分正经,便问道:“不过什么?”
蔺晨一本正经道:“不过太过顺利,就好像有人特意松了口,放进来的,琅琊阁的探子收集情报基本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梅长苏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说这话,马车就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很深,两旁高墙把日头掩住,使得巷子有些阴冷,才下了车,梅长苏就闻到一股药香,他鼻子动了动,只觉得这味道非常熟悉,让他莫名的觉得不适,看样子蔺晨的猜测是对的,他或许真在这里待过不短的时间。
甄平上去敲了门,没一会,有药童过来开了门。
药童探出头瞪了甄平一眼,敲了敲一旁的木牌:“没长眼睛吗,不见客!”
甄平侧头一看,才发现门边挂着一块木牌,写着“天晴,不见客”
巧得是,甄平刚看完,就有风吹来了云挡住了日头:“现在天阴了,该见客了吧?”
药童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木牌翻了个面,反面写着“天不晴,不见客”,甄平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回头去看梅长苏。
梅长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药庐的主人倒是有些意思。
药童闻声看了过来,一脸不耐的表情在看到梅长苏的瞬间变了颜色,惊恐地往屋内跑去,边跑边喊:“师父!那狐媚子又来了!”
梅长苏:“……”
蔺晨吃惊地看了梅长苏一眼:“狐媚子?”
蔺晨看梅长苏一身素色布袍,腰背笔直,一副清风朗月的寡淡表情,哪有半点狐媚之色,不由捧腹大笑,指着梅长苏说道:“你也有今天。”
梅长苏忍无可忍,先一步进了门。
外头看着不过是个一进一出的小院,走到里头才发现药庐出乎意料的大。
院内堆放着一排排的炉子,此时炉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罐,正咕噜噜的冒着热气,药味混在一起,倒也不难闻。花圃里种着各式草药,只可惜主人眼光忒差,布置没有章法,看着像是杂草丛生。
三人站在院内打量了一会,屋里就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为首鹤发童颜的老者瘸着腿,拄着拐杖,但脚步却很快,没一会就走到了他们面前,他站在梅长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然后冷不丁伸手握住了梅长苏的脉门。
甄平变了脸色,正要上前却被蔺晨制止。
老者只握了片刻,就甩开了手,嗤笑一声:“养得还行。”
此人声音像是指甲划过木板,刺耳地让人难受。
传闻鬼医以身试毒,毁了嗓子,后背七帮八会追杀时打断了一条腿,看来此人就是卓阿丑了。
梅长苏温润道:“前辈有心。”
老者笑得越发不屑:“这些年没来,我当你是不要了,白给你们养了五年玉。”
你们?蔺晨和甄平对视一眼。
梅长苏不解地皱眉问道:“什么玉?”
老者扭头把身后药童手上抱着的檀木盒子塞到了梅长苏手里:“净身后用,不可停。此后,我可不欠你们的了,少来扰我清净。”
梅长苏打开盒子一看,就见盒子里放着一排粗细不一的玉制圆柱,细不过手指粗,最粗一个足有他手腕粗,大概浸了药的缘故,玉已呈褐色。梅长苏并非不懂风月之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些是什么,“嘭”一声合上盖子,脸色铁青,转手就扔了盒子。
蔺晨和甄平自然也看清了,倒吸一口凉气,噤了声,他们只猜到梅长苏与萧景琰关系匪浅,却是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关系。
梅长苏转身就走,脚步几近仓惶,蔺晨和甄平不敢跟得太近,蔺晨道:“不说他难以接受,就是我也有些吃不消,让他一个人静静。”
瞧梅长苏如此面色,老者心情大好,指着二人道:“把东西带走,小诺送客。”
甄平只得认命把盒子捡起,只觉得捡了块烫手山芋,还没站定就被老者轰出了门。
天朗气清,最是舒爽不过的好天气,梅长苏却觉周身冒着汗,手脚却冰冷,脑中隐约浮现模模糊糊的影像,嘈杂得让他头疼欲裂。
长巷无人,尽头长街却极为热闹。
梅长苏恍惚不知所错,难得露出一脸茫然之色,他一个踉跄,被碎石绊了脚,不由朝前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忽从一旁伸过来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身,梅长苏只听一声长叹,饱含了太多疼惜与无奈,便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