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是麒麟族灭族前夕,晋阳知道了萧景琰的身份,也是为什么最后晋阳会强制小殊和青龙绑下共生契,因为做母亲的,她是知道萧景琰肯定会护着小殊一世周全。
八荒录第五十六回:九婴
烈日灼烧,已过晌午时分,但拂面而来的海风却热得让人窒息。无垠的海面上是刺目的白光,无数的漩涡让这一片他所熟悉的海域,变得陌生无比。
而忽海面邪风四起,卷起数丈激浪迎面而来,白浪之上无数的蛊雕虎视眈眈。他玄黑的衣袂要在风中撕裂,脚下玄武龟被这浪拍打发出一声低吼。
惨碧的海水上头浮着数不清的尸体,被浪拍打地支离破碎,早已分不出哪个是魔哪个又是仙。
而他正前方的是一只九头巨兽,仰头一啸:“共工七子萧景琰!你逼人太甚!”
每一字都似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一句落,突响平地起惊雷,滚滚乌云瞬间翻腾蔓延遮天盖日,天地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玄武龟尾震海边,骤然腾空数丈,口吞巨浪,又忽喷射而出,把那群蛊雕冲得七零八落。他正要大显神通,却忽觉天地震动,天河之水迎头砸下,一道黑影轰然倾斜。
是天柱!
“不……不周山倒了!”原本正在交战的两军,都露出同样惊恐的表情。
雷鸣,电闪,翻滚的海水,无数的漩涡,惨白惨白的尸体被浪卷下去,又翻上来。
天柱折,地维绝。雨水拍在他鳞片之上,腾起水雾,到处都是水,到处都是哀嚎之声,他分不清哪里是他手下精兵,哪里又是魔界妖魔。
“共工七子萧景琰!我要你陪葬!”九头巨兽伸出蝎尾迎面而来。
“萧景琰!你……”
有风袭向他的脸,萧景琰猛然睁开眼,眼中墨绿色的光乍然亮起,竖瞳似兽,一手制住来人的手,翻身而上,手成爪,就要将来人的头拧下来。
来人一惊,一手本能的护住喉部,呼吸在一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扼断,他瞪大了眼睛,刹那什么法力都使不出来,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恐惧,但他身上有一股萧景琰自己的味道,这个味道让萧景琰面上的表情变得迷茫,制住来人的力道就缓缓松了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琰双手撑起身体,喘着粗气,眼中墨绿色的光渐渐褪去,他虚了虚眼睛看着来人道:“小殊?我不是同你说过,这个时候不要过来找我吗?”
林殊坐起身,揉着嗓子咳了几声:“谁知道你这臭毛病还没改掉。”
萧景琰惊魂未定,听着林殊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是不是平日里太宠他了,让林殊忘了他萧景琰,更是龙族战将,是个双手满是鲜血的刽子手。林殊自幼同他一块,对他毫无防备,但这种毫无防备是会要了林殊的命。
“你平日里就胡闹,我纵着你是因为你再胡闹,都会有个分寸,可今日!”萧景琰龙魄若隐若现,他每到今日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也因此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故而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把自己关在东海地宫里头。
林殊瞧见萧景琰这幅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顿时服了软:“你别生气了,往后注意就是了,不过我今日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萧景琰眉头一皱:“什么重要的事?”
林殊勾唇一笑:“你还记得你那被偷的龙蜕吗?我找到它的踪迹了。”
“什么?”萧景琰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这也算不得多重要的事,只不过萧景琰前前后后找了一百年,那龙蜕到底是从他身上下来的,他用追踪术自然比旁人要精准得多,然而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如今林殊却说已经找到它的踪迹,自然是让萧景琰吃了一惊。
林殊露出狡黠的笑意,勾了勾手指,萧景琰不疑有他附耳倾听,只见林殊眼中锐色一闪,一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口萧景琰的耳垂,湿热的气钻入萧景琰耳中。
萧景琰闷哼一声,一手揽住林殊的腰身就把林殊压在了石床上,眼中火光燃起,一手抬起林殊的腿搁在肩头。
林殊大惊:“松开松开。”
萧景琰似笑非笑的俯下身,张嘴咬住林殊的喉咙,獠牙扣住喉结,惹得林殊呼吸都惊地乱了,只得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示弱道:“还疼呢……”
那样轻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萧景琰一顿,松了口,手顺着腰线揉了下去,林殊又惊又怒,化出尾巴卷住萧景琰的手腕,死活不让那手再去碰他屁股了:“萧景琰!你别得寸进尺,都胡闹三天了,你懂不懂什么叫节制!”
萧景琰忍不住笑出声:“这话从你林殊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意外,不懂节制的人是谁?如果不是你……”
林殊恼怒地扬起身,用嘴堵住了萧景琰的话,一触即离:“真是受够你了,好了吧。”
说着,林殊一把推开萧景琰,一溜烟跑到了地宫外头。
萧景琰眼中一暖,伸手碾过下唇,轻笑了一声,而忽笑意一顿,皱着眉看着自己突然化成龙爪的左手。
萧景琰出了地宫,林殊就站在不远处的珊瑚丛旁等他,满脸的不耐,却又乖乖的等着,这样的姿态最是勾动萧景琰的心绪。林殊瞧见萧景琰终于出来了,便笑了起来,伸手勾住萧景琰的脖子,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被萧景琰拧着脖子,强行押回了原形。
“莫要以为糊弄过去就算了,今日之事,罚还是要罚的。”萧景琰皱了眉头,看着手里头的麒麟,“这模样倒是不方便带着,你我如同一人,不如就随我的形吧。”
说着,念了句法诀,把林殊幻化成两尺长的幼龙模样,盘在手臂上。
林殊又急又怒:“萧景琰!莫要仗着比我多了千年道行就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兰姨!”
“母妃若是知道你胡闹,怕是又要急哭。”萧景琰面不改色道。
林殊一噎,他最受不住女人哭了,但法力却远不是一条千年应龙的对手,几番思量后只得乖乖从萧景琰袖口里钻进去,在萧景琰身上游走了几回,总算找到了舒服些的角度。龙身紧紧缠着萧景琰的腰身,头从萧景琰领口钻出,又被萧景琰塞了回去,又探出了,又塞回去,最后双方各让一步,林殊就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外头。
萧景琰带着小龙林殊,一路腾云驾雾到了林殊所指的廊州。
萧景琰落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周身玄金战甲化作布衣,他们并不赶时间,一路走走停停,林殊囔囔着要看什么,萧景琰就乖乖地走过去摸一摸看一看,算给林殊过一过眼瘾。
林殊头一遭离开仙界,处处都觉新鲜,若不是被这龙身所困,怕是早就没了影子。萧景琰虽化作凡人,但端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旁人见着都不自觉的避让,比之人间天子,这一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龙。
萧景琰掌管人界九州十县施雨的差事,免不得经常在人间走动,故而这一路的东西都认得七七八八,但林殊却是头一遭瞧见,小爪子抓紧了萧景琰腰间,那位置要是再往下一些……惹得萧景琰出了一头冷汗,故而林殊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你说那用红绳子编的?那叫同心结,不值什么钱。”萧景琰面目柔和了下来,“讨个永结同心的彩头罢了。”
林殊嘟嘟囔囔的声音旁人不可闻,但萧景琰却听见了:“自然不是月老的红绳。”
林殊觉得奇怪的又问了一句,萧景琰沉思了会:“这……虽没有月老红绳那样的法力,但用此表明心意,用来寄托相思也是不错。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喜欢找些寄托的物件。”
林殊一顿,沉默了下去,萧景琰松了口气,林殊再问下去,他怕也回答不上来。
两人走到一座大院外头,萧景琰隐了行迹,潜入内院。
果然不多时就在后院一阁楼里头闻到了他龙蜕的味道。萧景琰暗自觉得蹊跷,为何在院外就没有丝毫行迹?他正要进屋,忽见一男子疾步走来,就先让到了一旁。
“少阁主吩咐了,今日有贵客前来,你们几个好生看着。”那人嘱咐了门口的守卫,又入屋瞧见里头东西一样不差,这才关了门走了出去。
林殊在怀中一阵扭动,萧景琰低头一看,就见腰间不知何时系上了一同心结,他一愣,拉开外衫一瞧,果然林殊腿上也缠着一个,一时哭笑不得:“你怎么拿别人的东西。”
林殊没想到萧景琰这么快就发现了,有些别扭:“我放了珍珠的,你不是说这东西不值钱?一颗珍珠足够了吧。”
萧景琰伸手摸了摸林殊的头,就在此时,一个白衣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那人进屋之后一顿,四下环顾了几下,后犹豫着朝萧景琰的方向拜了三拜:“不知仙君到来,有失远迎。”
林殊道:“这人看得见我们?”
萧景琰摇了摇头,虚空一扶。有风从不知处来,那男子被那样轻的风扶了起来,也是吃了一惊,他并看不到屋内有旁人,只是依稀觉得那个角落该有东西在。
“在下蔺晨,我知仙君来意,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仙君随我来。”蔺晨说罢,就取了桌上烛台,撩开一旁珠帘就走了进去。
萧景琰眉头一皱,提步跟了进去。一入内,触目所及,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蔺晨手中那一缕烛光幽幽荡荡,只余下极亮的一点。
不过一人宽的石阶,一旁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另一旁则是石墙。拾级而下,不知多深,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处大院里头,竟有这样一处地方。
不知走了多时,萧景琰听到了水声,滴滴答答,哗啦一声,有东西跃出了水面,又淹没在那一滩深水之中,蔺晨站在台阶上对着那深潭道:“仙君可知,这是何物?”
这一处似会吞没光,蔺晨手中烛台燃的是南海鲛人提炼出的鲛油,风吹不灭,水淋不熄,这小小一勺可燃百年,但在此处却只留下那一星的光,甚至连蔺晨的脸都模糊不清。
萧景琰口吐龙息,青幽幽的火骤然照亮四下,那深潭里头的活物久不见光亮,被水面上那团青火激得跃出水面。
通体艳红的蛇鳞,七头扬在水面之上,状似蛇,又如鹰,声声似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身卷起巨浪,想将龙息浇灭,然而靠近了一些似乎闻到让它恐惧的味道,又骤然沉到潭底。
“九婴!”林殊在萧景琰怀中不安的扭动了起来,“天,是哪位大神砍下了它两个头?”
蔺晨哈哈一笑:“两个?这九婴有九头,其中八个都被上古战神砍了下来,若不是不周山之战,怕也没命活下来,千百万年才养回了六个,要恢复如初,还需个千百万年。”
林殊被吓了一跳:“你能听到我说话?”
蔺晨摇了摇头:“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听见’,只能说是感知?”
林殊冷哼了一声:“这祸害,你为何要养着他?”
蔺晨翻了个白眼:“我不过是个凡人,就是东华帝君怕也不能轻易灭了这九婴,你说我养着他,为何不说是我看着它?”
林殊啧啧道:“不过多几个脑袋罢了,也用不着帝君,景琰,你去。”
然而自那九婴现身,萧景琰就一言不发,林殊被萧景琰周身散出的龙威压得有些喘不上气,他自幼同萧景琰在一块,自然知道萧景琰这是紧张了,或者说是戒备了,不由狐疑道:“景琰?”
“这九婴是我在东海一个渔村里头发现的,那村子的村民被这畜生吃了个干净,若放任下去,怕是为祸一方,后果不堪设想,机缘巧合我在东海取得一件龙蜕,那九婴食了生魂刚生出第八个头,不知为何,这畜生十分惧怕龙蜕,我穿着龙蜕竟然砍下了它一头,后将它带到此处关押,又用龙蜕围在这水潭四周,百年来,他竟然逃脱不得。”蔺晨若有所思道,“万物相生相克,大概这九婴刚好有个死对头,你若是这龙蜕的主人,不如……”
“共工七子萧景琰!我要你陪葬!”
萧景琰猛地回过神,施展纵地术消失不见了,蔺晨虽有些道行,但却并不能完全感知,对着一团空气说了半天。然而久久没有回应,甚至他唯一能感知到的那声音也消失不见了,这才气恼了起来,感情自说自话了半天,白费口舌!
萧景琰为人办事一向稳妥,从未这般失态,让林殊担心了起来,一路上小爪子抓着萧景琰胸前的衣襟,叫着“景琰景琰”。
萧景琰一路直奔东海,到了蓬莱地界才停了下来。
漫天星子璀璨夺目,映得东海之上也星星点点,萧景琰站在东海之滨,林殊从他衣襟里头钻了出来,盘在他肩头:“萧景琰!你敢不敢应我一声!”
萧景琰轻轻地应了一声,仰头看着银河倾泄漫天星辉:“我总是梦到这一片海。”
林殊一愣,身上的法力骤然涤荡周身,萧景琰解了禁制,他一落地幻化成人身:“这海你都看了千年了,还没看够?”
萧景琰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殊虽气恼萧景琰这一日的捉弄,但此时也发作不起来,上前环住萧景琰的肩头:“这还不简单,我听人说,就算是仙,也有个前世今生的,前世未了的执念或多或少会带到今生。”
萧景琰满目都是那翻腾着血色的海水,海面之上盘旋的蛊雕,还有那怒吼的九婴。林殊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萧景琰,一把拽住萧景琰就往蓬莱仙宫飞去。
“小殊?”
林殊头也不回:“不就是个前世吗,值得这么念着,我带你瞧瞧去不就得了。”
林殊说带萧景琰去瞧瞧,自然是去瞧封印在蓬莱山,由麒麟一族世代看守的琅琊榜。
那琅琊榜不过是一副灰不溜秋的轴卷,并没有世人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它不起眼到林殊打开了那轴卷,萧景琰还未意识到这就是当初惹得三界大乱的琅琊榜。
林殊也是头一遭用琅琊榜,只是拉着萧景琰的手去按了按,那画面却像是水做的,萧景琰一碰,这副山水花鸟图骤然产生波粼,一圈一圈荡开,最后组成另一幅图。
“什么啊……”林殊抓了抓头,“还是一条龙,不过比你原形倒是要威武不少。”
萧景琰这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低声斥责道:“胡闹!”
说着就拉着林殊快速离了这地。
等两人快步离开,晋阳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是琅琊榜的看护者,这两孩子一进来,她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她十分了解这两孩子心性,不会做什么坏事,也就守在一旁,若不是如此,这两人莽撞前来,早就惊动了旁人。
晋阳走到琅琊榜前,抬头瞧了一眼,不由惊呼了一声。
琅琊榜上,只见一汪碧色,一龙横卧,龙角狰狞,青色的鳞片泛着金色,这没有上万年是绝不会有这样的姿态,而这一处深海,恰巧晋阳认得,正是东海潜龙渊。
东海潜龙渊里头沉睡着这世上最后一位上古神祗——仙山口耳相承这样一句,那是当初率水师精兵七万,平东海之乱的共工七子,青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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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糖,爱靖苏。
爱净世破魔糖,不爱暴雨梨花刀。
不需要污金丸,也不需要情丝绕。
爱撩,就不污。
我们不是糖的搬运工,我们是糖的生产者。
靖苏百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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