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写的时候觉得还好,第二天看就是垃圾系列。
隠山冢篇一:沧海侯
隠山冢,给无家可归的英雄一个归处,每年七月半,尚有一去处讨酒喝。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一场秋雨一场寒,山中寒意随着日头西下渐渐沉了下来。
“他曾经是个英雄。”昏黄的余晖落在梅长苏的眼睫之上,他微垂着眼,目光落在身前三步外的墓碑上,“只可惜……”
只可惜后面往往都会跟着一段往事。
梁帝见过太多能配得上“英雄”二字的人物,远不论,光是眼下这隠山冢里便住着十数位英雄亡魂,英雄可以是历史典故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可以是隐没在岁月长河中毫不起眼的砂砾。
比起只可惜后面跟着的往事,他眼下更关心夜已至,寒意爬上他的衣袖,归途尚有遥遥数十里,眼前人吃不吃得消夜深露重。
似知梁帝所想,梅长苏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道:“论辈分,你该叫他一声皇叔。”
“什么?”梁帝一惊,近些年他几位长辈陆续离世皆葬于皇陵,只剩纪王尚在,从未听说还有一位皇叔葬于他处,他看向墓碑,墓碑无字,仅刻了几道不知所谓的线条,他仔细看了一会,仍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转头看着梅长苏道:“好小殊,你倒是还卖关子呢。”
梅长苏摇头一笑,缓声道:“立碑之人不识字,只知道她的爱人曾有人叫他沧海侯,便刻了这‘海’当了名字。”
沧海侯?梁帝追忆片刻,不得线索,眉头一皱。
梅长苏接着道:“比起沧海侯,世人或许更熟悉他另一个诨名,一文乞丐。”
梁帝双目一睁,倒吸了口气:“是他?”
也难怪梁帝这般吃惊,他幼时曾听他的皇长兄提起过,这一文乞丐未被贬为庶人之前的的确确是个皇亲国戚的身份,他是先祖最宠爱的幺子,智谋过人,风姿无双,少年时舌战邻国使臣,名响天下,颇有名望,若不是后来荒唐事,皇位到底是谁坐还两说。
只可惜登高易跌重,或许就是因为当初太过出色,所以再小的污点都觉得万般刺眼,让人如鲠在喉,吞咽不下。
梁帝隐约知道一些模糊的真相,只是他身在其中,论孝一字自是不能论先人是非,他未追问下去,梅长苏也默契地没有再提。两人祭拜完余下的几座墓,便一同下了山。
此地临东海,近大梁边境,远离尘世喧嚣,是个长眠的好地方,同样也意味着人迹罕至,二人来时十里未见人迹,可见一斑。
按以往惯例,他们日出时至,日落时归,一来一回正好一日,无需留宿,萧景琰自然也未在意是否有人烟。然而这一次来时萧景琰被政务耽搁了一会,等归时,日头已经完全沉下山去,再赶路便不合适了,萧景琰顾及梅长苏身体,不免有些急躁,可他转头就见梅长苏一派从容之色,脚步舒缓,心头一动,便知此处另有乾坤。
果不其然,行至山间岔路口,梅长苏便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向另一条他们从未走过的小道,梅长苏回过头来,他眉目含笑,似有揶揄之色:“我的陛下如今倒是沉得住气了,竟能忍住这些时候未发问。”
萧景琰挑眉:“因为我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个赌,我赌再过一会,你会先忍不住告诉我答案。”
梅长苏笑出声,这些年,他是越活越回去了,大抵是人常说的恃宠而骄,他原先以为林殊已经死在了梅林之上,没想到还能被萧景琰“宠”出几分复生之象,倒是萧景琰称帝多年,性子沉稳,越发镇得住他了。
“我看未必。”梅长苏往前走了片刻,“这个故事,还是交给她来说更合适。”
梅长苏话语才落,萧景琰就见不远处一株桂树之下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