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集的样子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QAQ本来想P个帝后图做封面的,奈何手残,做不出来。
我好像总忘记TAG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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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三国之势
雪光透过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言豫津站在窗前直冻得跺脚。
“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梁帝念了一句,才从暖帐里走出来,却见他面色红润,不见星点病色,目光如炬,比冻得嘴唇发白的言豫津还要精神些,“这次你做得很好。”
言豫津不客气地接过梁帝手中的汤婆:“若不是看太子殿下可怜,我才不掺合。”
梁帝笑了笑:“朝中就属你同他年纪最为接近,你与他总是有话好说。”
“只是我想不通,原本简单的事情,为何要弄这么复杂。”言豫津缓过来了,长长输出一口气,“弄出什么‘指鹿为马’‘狸猫换子’这种把戏,名头上是帝后的左膀右臂,但近些年,早已是太子府的势力之一了,这么做,无异于是断了太子的后路。”
梁帝轻笑一声,招呼言豫津坐到案前:“时间刚好,我难得有心情煮茶,不尝尝?”
“自然要尝,不过你顶着这张脸,我慎得慌,也尝不出滋味。”言豫津缩了缩肩膀。
茶香四溢,氤氲了眼睛,梁帝笑出了声:“这可没办法,蔺晨陪着景琰,可抽不出空来一趟,你将就着看吧。”
言豫津自然不说话了,他胆子还没大到敢嫌弃天子的长相。
“庭生的事都是顺便罢了,西北那边养了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直接处置了不免让不稳的军心更加动荡,才让人演了一出‘指鹿为马’的把戏,好把那些都收拾了。”梁帝倒是耐着性子解释了,“言侯既有心让你承袭言府,这些事以后迟早是要你去操心的。”
西北那边的事,言豫津多少也听了一些,若不是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蛮族又怎会次次得手,又能从大梁军队手中顺利逃脱。只不过正逢着新老交接,军心不稳,西北又远在塞外,打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旗帜,一旦出乱子,怕是给蛮族有机可乘。
言豫津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还‘指鹿为马’,也不知太傅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忒损了。”
其实也不过是些小伎俩,把这些人排班不知觉地换到了一块,趁夜盗了西北军营军马,塞了一色的毛驴进去,那些人怕被罚,就把毛驴和其他军马混到了一处,不如说“指驴为马更妥当。
梁帝不以为意:“对付非常之人,便用非常之法,合情合理。”
“以太子的才智,独当一面也就需要几年的光景。”言豫津问出了他最不解的地方,“完全不必折腾这一趟,瞧瞧,为了锻炼太子,‘太傅’这年啊都不能同你们一起过了。”
梁帝搁下茶杯:“为了大局,总要有所牺牲。”
“大局?”
梁帝点头道:“我同他约好明年开春去小灵霄看佛光,顺便把《翔地记》提到的地方都去走一走,这么算来,留给太子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言豫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指着梁帝,气都差点没接上来,“你们就……就为了去玩?”
这天气,没一会茶水就凉了,梁帝重新煮上一壶,听着水沸腾的声响,觉得很是心安理道:“没办法,谁叫我们年纪大了呢,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再过几年,我和他可就爬不动小灵霄了。”
言豫津吞了吞口水:“太子殿下真可怜。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帝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一辈吃过的苦,看过的人情冷暖,总算没有让后人再重蹈覆辙:“等年后,他便回来了,届时我们会让太子和你一同去一趟,把这三国之势的局给开起来。”
“又是我!”言豫津跳了起来,“去爬小灵霄你怎就不想着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怎么哪都有我了?等他日太子殿下知道了,我不死也去层皮啊!”
梁帝奇怪地看着他:“我们爬小灵霄你去凑热闹,他难道不会扒你一层皮?”
言豫津无言以对,这么强大的理由,他能说什么好?
“这一条线我们布置了几个月,庭生的安南之行要过九劫十八难,这三国之局一旦开启,满朝文武还有谁能不服他?”梁帝颇为满意,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
言豫津嘟囔:“你就不怕太子受挫一蹶不振,这三国之局不但没开启,反而便宜了大渝那边?”
梁帝哈哈一笑,挑眉道:“不可能。”
言豫津奇了:“这么相信庭生?”
“信他只是其一,其二……”梁帝眉眼含笑,柔声道,“你以为他此去是玩的?三国之局已经开启,只不过安南王想知道大梁未来的皇上是否有本事把盟约延续我们百年之后,他会配合演这一出戏。”
言豫津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呛得咳了起来:“乖乖……”
爆竹声中一岁除,随着除夕的到来,金陵城里张灯结彩,街头巷尾欢声笑语,这一年收成不错,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这个年节过得颇为宽裕。
璀璨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爆竹声掩住了急促的马蹄声。
歌舞已休,酒宴也散,梁帝等太后睡下后,才独自一人回了寝宫。
长夜漫漫,星光月色都被烟火夺了颜色,宫墙外越是热闹,宫内就越显得冷清,梁帝在长廊之中站了一会,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竹声,等夜深人静的此刻,他才有了一种过年了的感慨,过了这一年,便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六个年头。
可惜宫外的热闹并不属于他。
这深宫大院看似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只有身在其中,才知辛苦。他前半辈子为七万赤焰军而活,辗转十数年,不负所望,沉冤得雪,而后十数年总算得一良人相伴左右,却也为这大梁江山社稷劳心劳力,现如今年过半百,总该为他们自己活一回了。
“可惜……”他只说了一句可惜,便笑着摇了摇头,提步往寝宫走去。
才走到寝宫前,就见门口本该守夜的太监都没了踪影,橘色的灯光染得窗纱一片透亮,但屋内的宫女们的身影却不见了。
梁帝心一跳,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但心却先一步欢呼雀跃起来。他快步推开门,才刚走了进去,就被一股大力拉住了手,紧接着他被推在了门板上,黑幕盖住了他的眼睛,呼吸被一片温热吞噬。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他唇齿之间,来人拦住他腰的力道像是要将他揉碎在怀里,很快他就喘不上气了。
满心雀跃让人为之战栗,他回过神来,搂住了对方。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这时屋内突然传来第三个的声音,是蔺晨,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着那一张脸,你也亲的下去。”
亲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身形都是一僵,不约而同放开了彼此。
“金陵与安南来回至少十天,怎么……”梁帝看了看眼前的梅后,果然皱起了眉头,“这么看着果然别扭。”
“因为我们压根就没去什么安南,你的好皇上直接把人约出来了,昨天才刚谈妥了,我这枕头都还没沾上呢,连夜就被拉着赶回来了,要不要人命了!”蔺晨扇子啪一声扣在了桌上,没好气地看着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腻歪歪的,烦不烦人。”
这么说着,还是站起了身给两人卸了脸上的容,这易容术他也是算个新手,骗骗寻常百姓还过得去,要是遇到易容的高手可就不顶用了。
梅长苏摸了摸几天没见光的脸,觉得脸都有些僵硬:“安南王居然同意?”
梁帝褪了狐裘披风,看着梅长苏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依照双方约定,他指明要朕赴会,那么朕自然也能指定赴会地点,这样才公平。”
“这么说,事情已经谈妥了?”梅后见梁帝脸上虽疲惫,但眼中却有喜气,看着意气风发,便也笑了起来,“看样子,比预期的结果还要好些。”
蔺晨自顾自倒了杯茶:“我说,你们为什么要把安南扯进来?安南不过一个小国,你们难不成还指望那点铁矿能让安南跑去和大渝对战?”
梅长苏道:“正是因为它是个小国,就算有足够的兵器,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不会造成我大梁的威胁。”
蔺晨举着茶杯,凑近了些:“那我就更不懂了,原本大梁和大渝均分铁矿,你们都不肯,现在分成三份你们倒是眼巴巴跑过去和人谈判?”
梁帝端坐了下来,结果梅后递过来的糕点,闻言抬眼一笑:“谁说铁矿会三分了?”
蔺晨一愣,看了看梁帝又看了看梅后,不解地嘶了一声,狐疑道:“那是?”
梁帝眼中迸射出一道锐色,酌定道:“这奴山的铁矿,我要九成。”
他说得是那样的肯定大气,端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时震得蔺晨都说不出话来,梁帝萧景琰一向是个耿直而内敛,什么时候竟能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蔺晨迟疑道:“剩下那一成大渝和安南均分?他们能同意?“
梅长苏笑道:“你错了。”
蔺晨有些着急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卖关子了,这次我可是出了大功劳的!”
梅长苏和梁帝对视了一眼才道:“这剩下的一成归安南,这一次的确多亏了你的消息,才能让我们抢了先机。”
“那大渝呢?”蔺晨觉得这对帝后简直在痴人说梦,“他们能同意?你们这奴山隔着的是大梁和大渝!他安南不过是夹在两国缝隙里苟延残喘的小国,你就不怕大渝分他三成,联合他来对付大梁?”
“他们必须同意,因为他们别无选择。”梅后屈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蔺晨安静些,“安南王很清楚,如果他们选择了大渝,等养肥了大渝,大渝第一件事并不是出兵大梁,而是吞并安南国。”
蔺晨顿时噤声了,他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你是说二十八年前……”
梅后点头道:“不错,二十八年前,赤焰军与大渝皇家铁骑对战,最后大渝完败,赤焰军实力强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大渝要出兵大梁被奴山阻隔,所以必须绕道,要么从东海驾船登陆,要么途径安南。”
“大渝对他们的皇家铁骑引以为傲,就注定了他们不能选择东海这一条线,二十八年前,大渝就是在安南这吃了亏,他们的军用粮草每次途径安南都要被拦下盘问,最后后需跟不上战线,才导致大战后期疲软,大渝吃过那样一次亏,如果他们想再一次出兵大梁,就必须先把安南拿下来做完补给点。”
蔺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梁帝接了话:“他安南先是我大梁门户,其次才是一国。安南国情,一成铁矿足够了,再多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消化,而安南国既是我大梁盟友,那么大渝若出兵安南,大梁自然不会置身事外。”
这对帝后默契非常,拍了拍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既然安南与大梁已经达成联盟,那么大渝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蔺晨这次是服气了,看着眼前这对帝后,又爱又恨,“你们这对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