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歌之四,我的披风呢?唉呀妈呀,总算写完了,果然写这些轻松不费脑子,有空再修改修改就完了
哈哈哈,我预感这次肯定@成功
暖冬
一、浮生半日
因太子看得紧,蔺晨那些小灵霄,凤栖沟等游玩计划统统胎死腹中,萧景琰有意弥补,政事处理完就赶到苏宅相伴,若实在是不得空,便就派人去苏宅把梅长苏接到东宫来。
苏宅里头都是些聪明人,一来二去又怎么会看不出猫腻,只可惜这两位爷我行我素丝毫不避讳,还生怕他们看不出来似的,惹得一干老小见萧景琰来了,纷纷避让,该干嘛就干嘛去,总之别呆在宗主面前碍眼就行。
这一日,日头极好,天蓝得有些刺眼,因年关又近,皇上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祭,政绩考核等等要事锁事都交给太子打理,底下人见太子忙得午饭都顾不上吃,也不等萧景琰吩咐,直径去苏宅上接了人。
萧景琰书房不远处有一个练武场,梅长苏左右无事便站在长廊上远眺,十步开外的地方,庭生在日头底下跨步站着,背上绑着箭筒,手中挽了一把长弓,正从背后取出羽箭来,搭弓射箭,一气呵成,进步不小。
梅长苏见了,便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怕手,叫道:“庭生。”
庭生连忙收回羽箭,面上露出喜色,忙行了一礼:“先生。”
“箭法不错,不过书还是要读的,”梅长苏手搭在栏杆上,“上次那本书可还看得懂?”
庭生正要回话,萧景琰已大步走了进屋来,解下披风递给列战英,站到梅长苏身后,问:“在说什么呢?”
“父亲……”这一声喊得有些别扭,看来还不熟悉,庭生猛然收起脸上笑意,正了正神色,摆出几分老气横秋的表情,惹得梅长苏噗嗤一声。
“外面冷,还是去屋里吧。”萧景琰笑着摇了摇头,又对庭生说道:“还不快去读书。”
庭生点了点头,“那我先去读书了,先生告辞。”
萧景琰与梅长苏并肩而立,看着庭生一步一跑得走远了,才道:“他叫你比叫我语气要亲热好些。”
梅长苏转身同他入了屋:“怎么,太子殿下是醋了?”
“胡说些什么。”萧景琰笑骂了句,“这几日忙完,带着飞流庭生出去走走吧,我看你也有些闷着了。”
屋内极为暖和,几个暖炉分散四周都已经点着了,梅长苏解下披风随手便放在了椅背上,端起一杯茶,闻言,抬起头道:“现在又放心让我出门了?”
“你若自觉些,我也不必管着你。”萧景琰目光扫了一眼椅背上的披风,“剩下些奏折,我都带回来了,待会我批折子,你在我身边午休片刻。”
“你……”梅长苏吸了口气,又耐着性子说道:“我在里屋歇息就好。”
萧景琰却很执着,“我让人把寝具已准备好了。”
“景琰!”梅长苏正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萧景琰现在如何对付梅长苏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脸不红心不跳得说道:“我想看看你。”
果然,梅长苏张了嘴,说不出一字了,萧景琰的情话说得越来越顺溜了,他在心里把蔺晨骂的体无完肤,可偏偏又很吃萧景琰这一套,便乖乖跟着萧景琰去了。
自那一夜被蔺晨撞破之后,萧景琰又时不时去询问梅长苏的身体情况,蔺晨变着法子教了些手段给正直的太子殿下,萧景琰偶尔劝不住梅长苏,便想起来试一试,结果效果出奇的好,于是关于梅长苏身体情况的例行询问变成了如何教坏太子殿下的课程。
耳边低语
到了傍晚,列战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萧景琰低头锁眉还在批折子,便停了脚步站在门外侯着。
屋内是极为安静,偶尔萧景琰眉头一松,喉咙动了动,梅长苏便往茶杯里灌上些热水放在萧景琰左侧,果然不过片刻,萧景琰身上找着了杯子便喝了,见水还热着便侧头对梅长苏笑了笑,又或是梅长苏看得乏了,翻了个身假寐,萧景琰便不自觉的伸过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眼睛却还未离开折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列战英看得眼睛一热,便舍不得出声打扰,等抬头却见梅长苏坐起身对他笑了笑,战英张了张嘴,比划了个吃饭的手势,梅长苏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炉子,又摆了摆手,列战英恍然,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等萧景琰搁下笔,已是华灯初上,他见窗外天色,神色一变,骤然站起身,眼角余光却是扫见他身旁梅长苏靠在软榻上看着书的身影,原本慌张的心便定了下来。
烛光很柔和,梅长苏低着眼看书,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似乎看到书中趣事,嘴角噙笑,那样的温柔神色让萧景琰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萧景琰走到他身边,剥了瓣橘子递到他嘴边,梅长苏极为自然的低下头,咬了橘子吃了进去,也不去看萧景琰,只是声音轻柔含笑:“你错过了晚膳,我给你留了点粥热在炉子上。”
萧景琰扭头,果然看到炉子上炖着一锅鸡丝粥泛着热气,“是我没留意时间,战英怎也不叫我。”
梅长苏这才抬起了头,“是我不让叫的,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萧景琰抿了抿唇:“明日我去苏宅找你。”
梅长苏笑了笑:“好。”
走到外间,梅长苏目光四下一扫,见原本放着披风的椅背是空了,便皱起了眉:“我的披风呢?”
萧景琰一愣,跟过去一看,果然是不见了,便唤来侍女问道:“先生的披风放哪了?”
侍女面色茫然,摇头直道是不知,又是四下一番好找,里外找不见,不说是梅长苏的披风,就是萧景琰自个的,也都没找到一件。
“今天也不冷,算了。”梅长苏虽知道有人藏了他的披风,却一时说不好是谁。
话刚落,便听外头庭生的呼声:“下雪啦~”
萧景琰骤然笑出声来,“好吧,看来是老天也看不惯我们这么跑来跑去的,不如……今晚就住下吧。”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关系非同寻常的好,经常寻个借口跑到对方府上小住,两人蒙着被子说些悄悄话,打闹累了就挨着彼此睡了,但今非昔比,他们两人关系的确定,加上正是情浓之时,这一次并肩躺着,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夜深,床头点着火烛,二人躺在床上闲谈。
大多都是梅长苏在说,江左盟里头那些赤焰军人初涉江湖时闹得笑话,又是怎么结识蔺晨他们的,都是讲些趣事,却不知萧景琰是怎么听出当初那一份艰难,在被子里握紧了梅长苏的手。
梅长苏叹了口气,侧过身子面对萧景琰:“最初那些年是挺难,但确实也新鲜。”
萧景琰笑了笑,“我知道,我的小殊不管在哪都很耀眼。”
梅长苏闻言,也跟着笑了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最终敌不过睡意,睡了去。
等身边人呼吸绵长之后,萧景琰睁开眼,烛光已经暗了,但梅长苏的眉眼却很清晰得入了他的眼,或许是在心里刻得太深,就算眼睛瞎了,也知道那人每一份神情。
“小殊……”萧景琰声音有些哑,又是那么的隐忍克制,他伸臂勾着梅长苏的脖子,将脑袋埋进去,听着梅长苏胸口一声一声的心跳,“还好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这一夜,萧景琰都未曾入眠,他把他的思念一声一声唤给梅长苏听,把空了十三年的称呼,在这一夜都补给了梅长苏听。
小殊,小殊,小殊……
白首同归
次日清晨,梅长苏睁开眼,萧景琰已经洗漱完,正在床前整理仪容,便撑着脑袋看,萧景琰身形修长挺拔,不论是穿什么都很精神,。
萧景琰回头看着他笑道:“今日天气好,我把昨日的折子送上去之后就回来。”
“殿下是要进宫?”梅长苏有些慵懒,话语也比寻常慢些,“顺便向静姨讨些香来,太子殿下这寝宫也是奇了,居然入冬了还有蚊虫,吵了我一晚上。”
萧景琰正要出门的身影骤然顿住,随后快步走了出去,但那红透的耳朵却是被梅长苏瞧见了,只听身后梅长苏畅快得笑声,萧景琰恼了一阵,便也笑了。
梅长苏走出寝宫的时候,就瞧见飞流和庭生躲在一旁,见他是走出来的,便叹了口气,“我就说父亲是舍不得的。”庭生叹得尤为失望。
“苏哥哥,好!”飞流有些着急,竖了个大拇指,“都舍不得。”
“我知道先生好,大家都舍不得,可是……唉,说了你也不懂。”庭生摇了摇头,再一看,却是瞧不见梅长苏了,忙站起身,被人敲了头。
飞流看到梅长苏跳起来便拉着他的手:“苏哥哥。”
梅长苏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庭生道:“都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嗯?”
庭生懊恼的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先生早上好。”
“回去把心经抄十遍,给你父亲送去。”梅长苏微微一笑,“你这性子还是需要磨磨,净学些乱七八糟的,改日让你父亲再给你请个夫子。”
庭生脸彻底耷拉下来,蔫蔫得要往回走,却听梅长苏又道:“晚些再去抄吧,你父亲待会过来接我们去散散心。”
庭生眼睛一亮,飞流先跳起来了:“游湖!”
“不过……我的披风呢?”梅长苏笑道:“藏哪去了?”
庭生戳了戳飞流,飞流也是听话,跃上屋顶抱了一大堆的衣物下来,一股脑得塞给了庭生,看得梅长苏脑袋有些发疼。
事情一开了先例,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丢得最多的便是他的披风,也会是萧景琰的鞋,久而久之,经常留宿,也是家常便饭,那是后话不提。
萧景琰说带梅长苏出门散心,也不过是东宫和苏宅相隔的那一条长街,飞流闹了一阵子,很快被庭生安抚住了,两人在前面打闹,时不时闹出些笑话,看得梅长苏忍俊不禁。
快要过年了,街上采买的人极多,很是热闹,街两旁上各式吆喝声不绝于耳,几人一路逛下来,走了好半天功夫,竟才走出一半。
“这个年,不如便在一起过了吧。”两人并肩而行,萧景琰时不时会替梅长苏挡一挡莽撞的路人,“中秋没能一起过,过年可不能再失约了。”
梅长苏嘴角含笑,好脾气得应了一声。
“前阵子母妃问起你我二人之事,我已如实相告了。”萧景琰沉默了片刻,“不然她总催选个太子妃,也不是个事。”
梅长苏一愣,眉头微锁:“这事……怕是静姨也难以接受吧。”
萧景琰却是笑了:“不,母妃她虽有感慨,在得知庭生身份之后,已经同意了。”
梅长苏面上掩不住惊讶,也掩不住眼底的喜悦,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得笑了。
“呀,下雪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梅长苏抬起头,天还有日头,却有鹅毛大的雪花落了下来,丝毫察觉不到寒意,雪却是极大,不消片刻,萧景琰发梢便落了白雪白了头发,这一路走来,就像是——
白首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