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噩梦
这两日,因梅长苏身子不好,守夜这事自然落在萧景琰一人身上,好在他身强体壮,加上又是习武之人,不显疲惫。到了琅琊阁后,看着梅长苏房内的灯灭了,惯例潜进屋用内力给梅长苏驱寒气,却没想到竟然打着坐就睡着了。
但凡是劳累之极昏沉入睡的,多数多梦难得好眠。萧景琰自然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凡夫俗子。
萧景琰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梦到了一大片的瓜地,正是瓜熟蒂落的季节,他打着赤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正在除杂草。他暗自嘀咕怎么做个梦都这样的穷酸气,居然还做了个瓜农,真是没出息。
满地圆滚滚金灿灿的甜瓜各个水灵灵,看着倒觉得颇有胃口,萧景琰咽了口口水,想摘一个尝尝,却听一声牛叫。他回头就瞧见梅长苏也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牵着头大水牛朝他走了过来:“牛大哥,快过来扶着俺。”
牛景琰扔下锄头朝梅长苏走过去,走得近了才发现梅长苏居然挺着一个大肚子,圆滚滚的就似怀胎八九月,马上要临盆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傻愣愣的站在那不动了。
梅长苏左右等不到他走过来,就一手撑着腰,一手搭在大肚子上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这几天这娃可闹腾死俺了,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俺。”
牛景琰嘴角抽了抽,如临大敌的瞪着梅长苏的肚子:“你……你怎么……这么大肚子是要生了吧……”
梅长苏眉头一皱,哎呦呦的叫唤了起来:“你个乌鸦嘴,俺可真的要生了。”
说着就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大甜瓜,那甜瓜足足有他地里的五个那么大,梅长苏笑盈盈的把那个甜瓜递过去:“你瞧瞧我们的娃,可真俊。”
牛景琰瞠目结舌,抖着手接过那瓜。谁知那瓜才到他手里头,就突然裂了开来,飞流从里头蹦了出来,吐了他一脸的瓜籽,飞扑抱住了梅长苏:“苏哥哥!”
萧景琰猛地惊醒,擦了擦一头的冷汗,发现自己坐在梅长苏的床上,梅长苏正躺在他怀里熟睡,飞流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们屋里了,头枕着梅长苏的腿睡着,而他的手正好搭在了飞流的头上,难怪摸着圆溜溜的,还做了那样诡异的梦。
这一梦,萧景琰元气大伤,把梅长苏放在床上后,跌跌撞撞的溜走了。
24、名剑
次日就是名剑大会举办的第一日。
一大早,琅琊阁外头就喧闹了起来。各处都听得“卓庄主,好久不见。”“钱门主,一别经年。”“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客气虚伪的让萧景琰皱起了眉,他在江湖上还没什么名气,没几个人认识他,加上他一身粗布衣衫,江湖上多的是先敬罗衫后敬人的人,故而没多少人来搭理他。
梅长苏同蔺晨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萧景琰自带一股凌然之气,独自一人站在看台下头,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蔺晨指着萧景琰笑道:“看起来像一只孤傲的狐狸不屑与这些兴奋的麻雀为伍,但实际上却是一头呆牛被这些叽叽喳喳的麻雀给排挤了。”
梅长苏被蔺晨的比喻逗笑了:“世人不懂他而已。”
蔺晨挑眉:“这么说,你很懂他?”
梅长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下台阶。他同蔺晨一出来,大家的目光就齐齐聚了过来,梅长苏不管到哪都是一个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人,更是做了整整五年的武林盟主,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眉目虽然含笑,却没人敢上前攀谈,反而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梅长苏一路走到萧景琰身边才停下来:“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人。”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还有些不自然,不自觉就想到梦里头梅长苏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我去练了会剑。”
名剑大会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梅长苏和萧景琰临时凑上来本没有坐的地方,但若是武林盟主梅长苏都站着参加,满座英雄豪杰还有哪个敢坐着的?故而蔺晨昨日晚上就把旁边的二层小楼个收拾了出来,不但可以遮阳挡雨,看着也有些身份,也不用动原先安排好的位置。
梅长苏拉着萧景琰一路走到二楼看台,底下人议论纷纷,皆在讨论宗主身边的这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从未见过此人。
这时有人上了台,那人一身褐色衣衫,儒生的打扮,正是琅琊阁的管事,“各位英雄豪杰,三年一度的名剑大会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