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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梅宗主见婆记
九月入秋之后,江南的夏意就在这几场秋雨之中褪得干干净净,叶还翠得厉害就被风雨打落。这日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乌篷船上。
这一艘乌篷船已经在这江上飘了五日。
行船夜雨,老艄公换上了斗笠蓑衣站在船头摇橹,欸乃声响很轻,搅挡起满江烟雾,很有诗意。
老艄公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想的却是全然无关诗意,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古怪。几天前,这人租了他的船,沿江直下,这一飘就是五日,好在银钱是日日结算,人也大方得很,时不时会多给几个赏钱,原本他就是讨生活的,有钱赚就成,只不过行船实在是无聊得紧,他有大把时间胡思乱想。
这江景再好看,看了五日……也该够了吧?
“夫人,过了这道弯,就到廊州了,这雨还要下一会,我们就在廊州歇一晚吧?”老艄公照旧地问了一句,倒也不指望船里的那人真能回答他。
这人上船五日,一言未发,船停了,便就下船走走,好伺候得很,老艄公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行船路线是那人定的,其他一概都是老艄公做主了。
今日却也奇怪,船内传来女子的声音:“到廊州了?这么说总算是能见到人了?”
原来是来寻人的,老艄公心下了然,“我说夫人,寻人像我们这样可是寻不得的。”
“哦?那老人家说说,该是如何个寻法?”女子撩开竹帘,抬头望了眼外头雨,“这已经是江左地界了吧?”
这女子穿了一身碧玉石色的大袖衫,并未带什么金银首饰,却有一股掩不住的贵气,这样一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却不知为何身边竟然一个侍女也没有。
老艄公正要再说些什么,忽江面上的雾气被一阵风扫开,一艘大船从雾中行来,他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是江左盟的船,我们还是让一让。”
谁知他这么一说,夫人反而来了兴趣,取了把伞撑着走到了船头,张望着江面上:“老人家为何惊慌?莫非这江左盟还是会吃人的不成?”
老艄公笑了笑:“夫人不是江湖人,自然是没听过江左盟的名声。这江左盟虽是一方之主,但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很优容,只不过这船上是江左盟的宗主,大伙打心眼里尊重着,自然都会自发的避让。”
夫人听了,温婉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日江上虽下着雨,但风并不大,却不知为何,这小船忽就摇晃了起来,老艄公也未见过这无风无浪却还颠簸这么厉害的,一时也有些慌神。夫人花容失色,惊呼救命,但手中却不慌不忙地把面纱给带了上。
那原本已经驶远了的大船,听了动静,竟然掉头回来,把他们二人救上了船。
“夫人衣衫都湿了,入内烤烤火吧。”甄平引着两人往船舱内走去,“老伯若不嫌弃,可先换上我们的衣衫,我们这没女眷,只能委屈夫人了。”
夫人不露痕迹地四下打量,这船虽是江左盟宗主的,但布置简单又大气,奢华之物并不多,处处又见雅意,眼中露出的满意之色越发浓烈,但听甄平这话就皱起了眉:“这天方入秋,怎么就生了炉火?”
甄平道:“我们宗主身子不大好,有些畏寒。”
这样说着,他们几人就已经到了内室,甄平领着老艄公去换衣衫,夫人绕开了屏风,就见内室还有一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病人。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香,夫人闻了闻,就知道这是一个久病之人,这药香并不是一早一夕产生的。梅长苏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行了一礼:“夫人请坐。”
夫人道:“我看先生更像一个读书人,和那些江湖人很不同。”
梅长苏笑了笑:“并不是每个江湖人都喜欢打打杀杀。”
夫人又道:“我看先生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娶妻成家?”
梅长苏倒了杯热茶递给夫人,回道:“确是不小,既已成家也已立业,不过……”
夫人接过热茶,瞧了眼这茶,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什么?恕我直言,先生既然畏寒,就不该再饮此茶,该换成紫姜茶才是,你既然已经成家,家中之人怎么还这么不知冷暖!”
言语之中竟然带了一丝不悦,梅长苏诧异地挑了眉:“出门在外……”
夫人打断道:“出门在外才更应该注意。我看先生面色苍白,我略懂些医术,可否为先生把把脉?”
梅长苏心下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似乎全不设防把手递了过去,谁知那夫人把了脉,竟然哭了起来。夫人静若幽兰,掩面哭泣的时候真是我见犹怜,梅长苏叹了口气,收回手叫了一声:“静姨。”
静姨摇了摇头,拉住梅长苏的手:“好孩子,难为你这么多年了。”
梅长苏颇有些不自在:“景琰不是去接您了?难道是路上错过了?”
“你们两的事,我年前就听说了,我并非那种宁顽不化的老顽固,你们若真心在一起,我又怎么会棒打鸳鸯,何必瞒了我一年多。”静姨抹了抹眼泪,“小殊……”
那一声小殊叫得柔情百转,听得梅长苏完全没了主意,安慰了好半天,才总算把静姨给哄笑了。
萧景琰进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两人正在谈笑的情景,温馨而美满。
屋内的两人都是他这一生中最为重要之人。橘色的烛光把室内染得格外温暖,梅长苏被静姨拉住了手,两人轻声说着悄悄话。萧景琰没头没脑地想到了这一句话,不由一愣,手抵着唇咳了几声。
灯下婆媳话家常。
自打静姨住进了江左盟,萧景琰过得那叫一个水生火热,而江左盟上下又多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去处。
首当其冲的是萧景琰和梅长苏的房事,被静姨强行改成了一月一次,萧景琰当场脸就绿了,只不过面对这个总是笑吟吟的母亲大人,他是从不会说一个不字。梅长苏偷偷松了口气,心情反而好了些,萧景琰得趣之后,三天两头拉着他磨枪,当真有些吃不消。
再次就是静姨总喜欢说些他们两人年少轻狂的那些事,江左盟里头的人对他们的宗主陈年旧事极为好奇,逮着空就往后院跑,偷听静姨说着那些想当年。
“豫津顽皮,偏生喜欢缠着小殊,那年也是秋天,景琰和小殊约好了去秋猎,豫津缠着也要去,他才八岁,还不大会骑马,若要带着他,景琰他们肯定是去不成的。后来小殊就骗豫津去掏鸟窝,结果把马蜂窝给捅了,豫津蛰了一头包,当天就躺床上下不来了。这事被小殊父亲知道了,等小殊他们秋猎回来,打了十几板子,也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静姨说到此处不由笑了,“我家景琰晚上偷偷摸摸地溜进去看小殊,结果小殊还没哭呢,他先吓哭了。”
萧景琰听得耳朵一红:“母亲!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梅长苏哈哈一笑:“我记得,父亲罚我不许吃晚饭,他偷偷带了些静姨做的糕点。结果哭得太大声,被我父亲发现了,还把糕点给没收了。”
躲在外头偷听的几人也在交头接耳:“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都说自古婆媳关系是个难题,没想到到我们江左盟来,反而变了个样。”
“不错不错,你没发现自打夫人进门,宗主都胖了不少了。”蒙挚压低了声音,“反而姑爷瘦了。”
甄平道:“能不瘦嘛,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去采露水,晚上还要看着炉火,热了要被说,冷了也要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宗主才是夫人的亲儿子,姑爷才是丑媳妇呢。”
“咳咳”忽然头顶传来几声咳嗽,缩在墙角的几人一愣,抬头一看,只见那窗不知何时开了,梅长苏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几人傻笑了几声,顿时作鸟兽散。
梅长苏回过头,萧景琰一脸严肃地端坐着,静姨还在教训他昨天晚上采的露水不够干净,那一刻心中被充得满满的。他这一生的缺失遗憾,都因为这两人,得了圆满。